為什么歷史上定都南京的王朝都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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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代起中國學術界開始出現(xiàn)將中國歷史上的著名古都并列的說法,當時的提法是四大古都——分別是西安、洛陽、南京和北京,稍后不久又將開封加入,于是形成了五大古都的說法。1930年代開始把杭州納入古都之列并且影響很大。1988年地理學家譚其驤提議安陽為古都,后安陽被認定為第七大古都,因此就有了“七大古都”之說。2004年11月5日中國古都學會會長朱士光宣布:古都鄭州可與西安、洛陽、南京、北京、開封、杭州、安陽七大古都一起并稱為中國八大古都 。

這其中南京與北京、西安、洛陽并列為最早的四大古都之一,同時也是首批國家歷史文化名城之一。南京是中華文明的重要發(fā)祥地之一,歷史上曾數(shù)次庇佑華夏之正朔,是四大古都中唯一未做過異族政權首都的古都,長期是中國南方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中心。三國時期的東吳、以及此后的東晉、宋、齊、梁、陳、南唐、明初、南明、太平天國、中華民國都曾定都于此。有著7000多年文明史、近2600年建城史和近500年的建都史的南京素有“六朝古都”、“十朝都會”之稱。

1949年9月在北平(今北京)舉行的第一屆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通過了《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共同綱領》,選舉產(chǎn)生了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第一屆領導集體。9月27日會議通過了《關于中華人民共和國國都、紀年、國歌、國旗的決議》:采用公元紀年、以五星紅旗為國旗、以《義勇軍進行曲》為代國歌、以北平為首都并改名為北京。這次會議在確定國都時與會代表們從11個候選城市最終選出了北京,而在其他10個首都備選城市中就有南京。

南京作為“六朝古都”、“十朝都會”有著濃厚的人文歷史底蘊。作為民國首都的南京鄰近經(jīng)濟發(fā)達的上海,自身的經(jīng)濟基礎也相對雄厚。當時南京的各項基礎設施相對來說是最為完善的,所以南京在當時11個首都候選城市中呼聲是很高的。然而參與政協(xié)會議的王家祥一句話就使南京被徹底排除。王稼祥指出:“凡建都金陵(南京)的王朝(包括國民黨政權)都是短命的”,不過王稼祥馬上又指出作為共產(chǎn)黨人不會相信這一帶有宿命論色彩的說辭。

定都于南京的東吳、東晉、宋、齊、梁、陳、南唐、南明都是割據(jù)政權。南京只在明朝初年一度作為大一統(tǒng)王朝的都城,然而明朝在南京只經(jīng)歷了朱元璋、朱允炆兩代帝王后就遷都了。定都南京的王朝還無一例外都是短命王朝:東吳69年、東晉102年、宋59年、齊23年、梁55年、陳32年、南唐38年、太平天國11年、南京國民政府21年。這其中南京國民政府的21年中1937年至1945年這8年實際上還是遷都于重慶的。唯一逃脫這一宿命的明朝實際上大部分時間都不是定都于南京的。

歷史上除了東晉之外就沒一個王朝在南京定都上百年的。正如王稼祥同志所言作為無神論者的共產(chǎn)黨人當然不相信宿命論,然而定都南京的王朝之所以短命其實是有深刻的邏輯原因的。有些人喜歡把定都南京的王朝都短命歸結為是風水的原因。風水學作為我們中華民族一門古老的學問有一定的合理之處,然而其實絕大多數(shù)人都沒真正把這門學問研究透徹過,所以我們?nèi)粘I钪泻芏嗾勶L水的人不過是在宣揚封建迷信而已。我本人其實對風水學也沒怎么研究過。

因此我不打算從風水學的角度解釋為什么定都南京的王朝都短命,我打算從歷史演進邏輯的層面解釋定都南京的王朝之所以短命的原因。首先從軍事防御的角度看南京的地理位置其實是有缺陷的。這并不是說南京的地理位置在軍事防御上一無是處,否則任何一個王朝也不會建都在一個明知必然守不住的城池。南京的地理位置北有長江天險、坐擁富庶江南:一方面可以把長江天險作為軍事防御上的天然屏障,一方面可以利用繁華江南的財富供應政權和軍隊。

有長江天險保護的南京在地理上也算是一個形勝之地,可南京就是再怎么形勝也比不得洛陽、長安。北臨黃河、東臨洛水的洛陽東面是丘陵地區(qū)關隘林立、南北均有山體阻隔,周圍還有函谷、太谷、廣成、伊闕、轘轅、旋門、孟津等八個關口,若遇危險即可西進函谷、潼關退守長安。相比之下長安的地理形勢更為形勝:東有洛陽為屏障、背靠八百里秦川、南可退守巴蜀。以洛陽、長安之形勝可謂進可攻退可守,然而這種地理形勝是南京所不具備的。

南京的屏障只有北面的長江天險。盡管自古以來長江就被稱為天塹,但北方軍隊從華東平原徑直南下到達江邊卻非常容易。地處長江下游的南京地勢主要以低山緩崗為主,只要一過長江就幾乎意味著無險可守。南京城由于江面甚寬,所以直接橫渡難度頗大,然而南京上游渡口多、戰(zhàn)線長。漫長的戰(zhàn)線恰恰為敵軍提供了可以任意攻擊:南京守軍不可能把所有兵力都平均投入在上游漫長的戰(zhàn)線上,所以進攻一方往往會集中優(yōu)勢兵力攻擊防守最薄弱的點。

一旦進攻方的軍隊在某一點上取得突破就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從西面直逼南京城下。南京城的西面無險可守,南京城的東南方又是大海,所以在那個年代根本沒任何可供回旋緩沖的戰(zhàn)略縱深。歷史上晉滅東吳、隋滅南陳、宋滅南唐都是在渡過長江后幾乎未遇到什么抵抗就拿下了南京城。我在上文提到南京的優(yōu)勢在于背靠長江天險、坐擁江南財富,可實際上坐擁江南財富對早期的東吳、東晉不過是一種奢望。中華文明的進程存在一條從北方黃河流域不斷向南方長江流域發(fā)展的歷史脈絡。

夏、商、周三個早期王朝的統(tǒng)治中心均位于北方的黃河流域,直到秦始皇混一華夏之時如今的長江以南的地區(qū)還是山越民族聚居之地。整個秦漢時期江南地區(qū)的經(jīng)濟文化發(fā)展是極為緩慢的,直到三國時期東吳政權才對江南進行了第一次大規(guī)模開發(fā),也就是從這時起奠定了日后江南地區(qū)的發(fā)展基礎。五胡亂華時期黃河流域的士族百姓紛紛南遷。經(jīng)過東晉、南朝的開發(fā)建設之后到隋朝統(tǒng)一南北之時中國南方的人口和經(jīng)濟水平已基本接近于北方。

隋末唐初南方的人口和經(jīng)濟水平只是基本接近于北方,如果真要比起來還是北方略占優(yōu)勢。到了唐代安史之亂前夕南北方之間的人口比例已發(fā)展到一個關鍵點:一比一。安史之亂的爆發(fā)進一步導致中原人口的南遷,也就是在這時中國經(jīng)濟的重心轉移到了南方。安史之亂以前中國的經(jīng)濟重心位于北方的黃河流域,安史之亂以后中國的經(jīng)濟重心轉移到了長江下游的江浙地區(qū)。東吳、東晉定都南京時江南地區(qū)尚未得到充分開發(fā),可作為割據(jù)政權的東吳、東晉總不能定都在當時繁華的中原地區(qū)吧?

自安史之亂以后中國的經(jīng)濟重心就已轉移到江南地區(qū)。然而中國古代最大的外患就是北方的游牧民族,若定都江南不利于對北方邊防的鞏固,所以自古以來除了偏安一隅的王朝只有朱元璋時代的明朝短暫建都于江南,只要是一個大一統(tǒng)王朝都不敢把都城建在江南,因為這對北方邊防而言幾乎意味著毀滅性的災難。如果一個大一統(tǒng)王朝將都城定在南京就意味著全國的政治、經(jīng)濟、軍事、文化中心將完全集中在以南京為核心的江南地區(qū),那么北方地區(qū)的國防體系和經(jīng)濟水平將始終處于一種相對凋敝的狀態(tài)。

定都南京其實就適合于像東吳、東晉、南唐這種割據(jù)政權。一個大一統(tǒng)王朝定都于南京是不利于對北方地區(qū)的掌控的。如果是被從中原被趕到江南的偏安王朝則往往容易被江南地區(qū)的風氣所腐蝕。江南地區(qū)氣候濕潤、風景秀麗、物產(chǎn)豐富,自安史之亂以后這里又成為了中國的經(jīng)濟重心所在。南唐、南宋、南明這些偏安江南的王朝往往從皇帝到大臣都養(yǎng)成了奢華享受之風:他們對北方地區(qū)的戰(zhàn)火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一心只想著如何守著這半壁江山花天酒地。

近代定都于南京的國民黨政權和這些古代王朝一樣存在地理形勢上的問題、官場風氣的問題,不過南京國民政府所面臨的形勢又與古代王朝略有不同:定都于南京的古代王朝所面臨的唯一外患就是來自于北方,至于東面的海洋在那個航海技術尚不發(fā)達的年代是無法跨越的。海洋的存在導致定都南京的古代王朝在面對來自西北方向的敵人時缺乏戰(zhàn)略縱深,但在面對海洋的東部方向上則從來無需擔心會有外敵打過來。然而古代王朝不需要擔心的這個問題卻是南京國民政府需要擔心的。

在南京國民政府所處的這個時代海洋早就不是防御外敵的天然屏障了。自從鴉片戰(zhàn)爭以來帝國主義列強一而再再而三從海上入侵我國。地處長江下游、面朝大海的南京幾乎沒什么戰(zhàn)略縱深可言:抗日戰(zhàn)爭期間日軍拿下上海之后南京實際上已是門戶洞開。如果說南京距離長江入??诰透糁虾R粋€大城市的話,那么也許有人會說我們現(xiàn)在的首都北京距離渤海灣不是也就只隔著天津一個大城市嗎?可北京所靠近的渤海是中國的內(nèi)海:周圍環(huán)繞的遼東半島和膠東半島實際上構成了扼住進海通道的戰(zhàn)略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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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百家號鴻鵠高飛翔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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